難忘那淳樸的眼神

陽光明媚的早晨，松脂雨后的清香喚醒了昨日疲憊的身軀，山間回蕩的鳥鳴中，睜開眼迎來了吉隆溝的第一天，這里是日喀則的吉隆，一個美麗卻到不行卻被地震玩弄的地方，但如果說依然有什么溫暖的東西點亮我們的心，那就是那難以忘懷的眼神，明亮又淳樸。

義診進行到第三天，接近尾聲，為了給此行畫上圓滿的句號，在當地書記的邀請下，我們閃爍在密林的羊徑中，奔向吉隆溝中一塵不染的畫中密境，穿村落、過峽谷，光顧了家庭小店山野百味，為親朋好友買了十幾元一袋的野胡椒。

走在蜿蜒盤旋于山間的小道上，穿行于宛如水波般明滅可見的松柏巨樹中，時隱時現的瀑布正與直入云霄的炊煙招呼著漸入深山的我們。

可憐的早晨在一來一回的山路中消失殆盡，早已過了午餐點的我們在傾聽饑餓與自然的交響樂中，也加快了歸路的步伐，每一聲鳥鳴都在不停地挑逗著越來越強烈的食欲，每一絲灌木似乎都散發著燒烤的香味。

就在我們已經有爬樹摘果的想法時，一位當地居民提來一籃山桃給我們充饑，仔細一看，正是那家賣山椒的“老板娘”，她把我們領回家中，又是甜茶，又是蒸土豆的招待我們，“奇怪，飯點不是早過了么？”在我們一再追問下，她用不太正宗的漢語夾雜著藏文說道：“我看你們什么都沒有帶進山，就知道回來一定會很餓，你們還照顧了我的生意，所以在做飯時就多準備了一些”她弄好了就一直站在村口等我們。說這些話的時候手不停地來回地攥，臉上一片緋紅。

我不停送食進嘴的手聽到這些突然停下了，看到她那淳樸的眼神，眼前不斷閃現山中那清澈透明的泉水，他們是多么的相似，一瞬間感激之情油然而生，看著她家被地震摧毀的房屋，除了一張床幾乎什么都沒有，在這樣的情況下還能想到我們沒有吃飯，于我們來說是一種多么大的饋贈，于是乎我默默地摸出幾百元錢，不動聲色地壓在盛土豆的籃筐下，還問她有什么地方感覺不適，可以帶她去義診的地方檢查檢查。

等到要離開的時候我又想起那雙開裂烏紫發黑的手，美味的土豆，還有那讓山中銀泉小溪也黯然失色的淳樸目光，如月光般流淌在我們心中。